母亲的可怕直觉令乔殊羽背后一凉,她慌忙摇头道:“怎么可能,谁敢欺负我啊。”
显然,李亦梅对此不太相信,此刻她的眼神,就像看乔殊羽小时候撒谎作业写完了一样。
知女莫若母,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骨肉,有些自以为高明的谎言,不过是另一方不愿拆穿罢了。
包括这次。
她抬手轻轻揉了揉乔殊羽的头发,苦笑道:“那要是有人胆大包天欺负你,一定要告诉妈妈。”
乔殊羽不住点头道:“当然。”
——当然不会告诉了。
连老师也不愿管的事,告诉有什么用。
毕竟没有人违法,他们只是在执行正义罢了。
从前就算被家暴后,没几日又能笑盈盈的李亦梅,这些日子里,愁容仿佛镶在了脸上,再怎么笑,看着也状似哭。
而乔殊羽不想在她的脸上多刻一道痕。
洗澡前,乔殊羽赤/条/条地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。
书里总爱把青春期少女的胴/体描写得格外美好,而她没有窈窕的曲线、滑腻的肌肤,有的只是不够小巧的骨架,根根毕现的肋骨,消了又增的伤痕。
那一拳一脚透过早秋单薄的衣衫,最终留下了大片青紫色伤痕,有浅有深,像一副别样的泼墨山水画。
乔殊羽抬手捂住小腹,那里是她的脆弱根源。而它此刻仍在运作,传来一阵阵钝痛。
她忽然猛按了一下,一瞬间疼到龇牙咧嘴,末了,又恶作剧地笑了。